她这么骂着,楚怀南却低笑出声。

程载惜更加不解。

楚怀南抬起眼帘注视她,清润的面庞上仍旧噙着笑意,“孤知道,你与她不睦。背地里咒骂,实属情理之中。只是载惜,随着你父亲和薛都督失势,孤在盛京城的地位岌岌可危。孤需要一门婚事,来稳住太子的位置。”

被拆穿心思,程载惜臊红了脸,低头不语。

楚怀南垂眸喝茶。

气氛压抑。

半晌,程载惜忽然道:“殿下,我自幼被父亲教养长大,也并非全然没有心机的姑娘。如果殿下真想娶南宝衣,不如直接与她产生肌肤之亲。如此,南宝衣成了不洁之人,南家和萧弈又有什么理由,阻止她嫁给您?”

楚怀南眉尖笼着轻愁。

他转了转骨瓷茶盏,轻声道:“不合礼数。”

“殿下,您失势不要紧,可您想过跟随您的朝臣,以及他们的家眷吗?一旦您失势,不止您的性命岌岌可危,就连他们也要受到牵连。殿下于心何忍?”

程载惜爱慕这个温润如玉的君子。

为此,她甚至能够容忍那个她厌恨的女人,嫁给她爱慕的储君。

楚怀南迟疑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手中的热茶逐渐冷却。

他放下茶盏,望向热闹繁华的园林。

南家的富贵,是他所欲。

萧弈的军权,是他所欲。

他,必须迎娶南宝衣……

他闭了闭眼。

再睁开眼时,瞳孔里的清明悄然化作凌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