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他们之中有义愤填膺的人,已经开始唾骂司隶衙门。

南宝衣咬着唇儿。

她也是娇养长大的姑娘,一向脸皮薄,从没有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过,偏偏骂的还是事实,她连反唇相讥都做不到……

不知道是谁带头,朝衙役们扔来白菜叶子。

一枚鸡蛋重重磕在南宝衣的脑袋上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,连忙捂住砸疼的地方。

眼看百姓逐渐失控,她只得拔剑威胁:“你们是要造反吗?!”

嘈杂的人群,被一嗓子吼得安静下来。

那马背上的少女,容貌娇美,却凛冽凶恶。

像是沈皇后放出来的恶狗。

百姓们虽然缄默,却忍不住面露愤慨。

南宝衣收剑入鞘。

她心一横,决定恶人当到底。

她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,高声道:“我奉皇后娘娘之命,前来捉拿叛贼家眷。你们辱骂我,便是辱骂皇后娘娘。你们是想跟朝廷作对,还是想跟金吾卫作对?!谁敢再骂,皇后娘娘绝不饶恕!”

当恶人归当恶人,但也要给沈皇后拉一波仇恨才成。

百姓们群情激愤。

可是摄于金吾卫的威势,他们并不敢张嘴怒骂。

因为南宝衣这番话,果然又暗暗把仇恨迁到了沈姜头上。

周聆书悄悄对南宝衣竖起大拇指。

南宝衣一夹马肚:“回衙门!”

回到官署,却见沈议绝已经等在这里。

他淡淡道:“娘娘有旨,温知凝由金吾卫处置。”

南宝衣怔了怔。

才投靠沈姜,她自知不能做出反水的事。

于是她淡淡道:“听闻温姑娘和三殿下曾订过亲事,想来三殿下对她是有几分怜惜的。沈将军,你可别做错了事。”

沈议绝没有搭理她。

金吾卫拉上囚车,径直走了。

周聆书气得跺脚:“这叫什么事?!”

南宝衣目送他们远去,喃喃道:“沈皇后,是在考验我对她的忠诚。想来,算是通过考验了吧?”

夜色如泼墨,笼罩了长安城。

她揉了揉太阳穴:“今日便散了吧。”

她还得去一趟斗兽场。

……

南家别的没有,就是金银财宝堆积如山。

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,那座斗兽场就被南家花重金买下。

南宝衣踏进斗兽场的高阁雅座,管事们屁颠屁颠儿地跟在后面。

“给新主子请安了!南家大郎君说,这座斗兽场送给您玩乐,如今已是挂在了您的名下。虽然咱们夜间不开张,但您若是有什么想看的节目,只管点来,我等竭诚为您效劳!”

雅座奢贵清幽。

南宝衣两天一夜未曾合眼。

她靠在屏风后的贵妃榻上,阖着眼睛道:“把他带过来……”

强撑到现在,她说完就睡着了。

管事们面面相觑。

把他带过来?

把谁带过来?

为首的大管事一拍大腿:“我懂了!新主子定然是打算宠幸奴隶,以前不也有贵妇人跑来这里找乐子吗?走走走,咱们去挑几个容色好的,洗干净给她送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