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曾远赴千里成为质子,他应当会是个清贵良善的亲王。

南宝衣想着,伸手摸了摸那一株金山茶:“他养得很好,结了很多花苞,开花时定然很美。这一株金山茶,能活很久很久,摄政王,这该是他留给您的礼物,可以陪伴您一辈子呢。”

她想安慰顾崇山,可顾崇山的眼眶却再度泛红。

他轻抚着那些花苞:“树犹如此,人何以堪?”

他的语调如此伤感,令南宝衣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难过。

正不知如何是好,殿外突然远远传来嘈杂声。

嘈杂声渐渐逼近,间或有铺天盖地的军靴和兵戈声。

勤丰“哐当”一声闯进寝殿,小脸煞白:“主子,禁卫军统领安以淮造反啦!他率领五万禁卫军控制了皇宫,把文武百官都围在灵堂里面,如今正朝咱们这儿赶!说是要清君侧,要扶持小皇子登基称帝!”

南宝衣咬牙。

不必多想,定然是南胭在背后指使的。

趁着百官为天子守灵,突然来这么一击,果然令人防不胜防!

她着急地望向顾崇山:“摄政王?”

顾崇山也算枭雄。

她不愿意这般枭雄,死在南胭手里。

顾崇山面色淡淡,像是早已料到。

他仍旧缓缓擦拭山茶花叶,眼睛里的情绪却多了几分阴鸷,像极了当初在盛京西厂时的杀戮模样。

南宝衣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否留有后手,军靴声骤然响起。

无数禁卫军涌进内殿,团团围住了几人。

他们很快让开一条路,安以淮大笑着走了进来。

他志得意满地扫一眼顾崇山:“今日天子新丧,理应由皇子继位,眼看新朝开辟在即,摄政王把持朝堂多年,如今也该是让位让权的时候了……毕竟,如您这般残缺之人,在别国都是要入宫为阉人的,岂有脸面坐在高位?”